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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當老婆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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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當老婆65

六十五章

北上的後半程, 顧子儼沒繼續同他們一起走水路,先一步押送犯人進京,因此長安縣的案子早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謝郎君的名聲在說書人和戲曲大師的雙重加持之下, 智謀堪比諸葛,力氣也能與魯智深比一比高下,總之是個既神機妙算又力拔山兮的蓋世形象。

又因為他在鄉下小縣長大, 傳說中還添了一些樸實。

據說一頓要吃八個窩頭。

至於為什麽要吃窩頭,因為華京城的百姓們都覺得鄉下人吃不起白面饅頭。

在這樣的氛圍下, 可想而知崔管家對於謝柏崢會是怎樣的設想,上限和下限都高得令人驚嘆。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謝柏崢與慶王一起下船時,崔管家卻發現謝柏崢與那些離譜的想象半點也不沾邊。

他既不是一個書呆子,也不是一個野小子。

實際上的謝柏崢, 是個還未加冠的少年。因為沒加冠, 所以長發用發帶束起馬尾, 瞧著是個英英玉立、神清氣朗的俊逸少年。謝柏崢原本就生得好看, 又在祝禧公公用十輛車的珍寶和八個繡娘的拾掇之下,那就更多添了幾分貴氣。

比起京城的世家子弟們, 也是絕對不輸的。

崔管家當即判斷——這位孫少爺,國公爺見了一定喜歡!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 大膽地從慶王殿下手裏搶人:“慶王殿下安好,這一路多謝王爺對我家公子的關照,瑛國公府的謝禮擇日便送到王爺府上。”

霍靖川:“……”

怎麽又成他家公子了?

祝禧公公作為慶王的情緒管理大師, 一眼就看出小王爺的不悅。可他眼明心亮, 王爺的算盤會不會落空, 並不在這老管家身上。

祝禧笑呵呵地看向謝柏崢,充滿暗示地:“謝郎君, 您看這……”

霍靖川也看向他。

謝柏崢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瑛國公府和管家都沒什麽興趣,正要拒絕,卻見那位老管家也是察言觀色的好手,搶在那之前道:“謝郎君,我家國公爺聽說您要來來京城,早半個月就命人將您住的院子收拾齊整了,是咱家大小姐出生前就備下的院子。雖說大小姐隨姑爺在地方上任,國公爺與您爺孫不得相見,可到底是血脈親情,還請郎君成全國公爺的一片慈愛之心,也算是您替大小姐盡孝了。”

大小姐說的是……蘇氏?

可在長安縣是,蘇氏分明說過她並不知道生父是何人。

謝柏崢對這前倨後恭的瑛國公府沒什麽好感,可若是不走這一趟,又很難搞清楚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蘇氏又何是被養母撫養長大的?

謝柏崢略一思索,與祝禧道:“……那就勞煩祝公公將我的行李搬到這位管家的車架上。崔管家,帶路吧。”

霍靖川倏然睜大眼。

那他呢?

謝柏崢表情無辜,他一個沒名沒分的讀書人,哪怕不去住瑛國公府,也不可能去住王府啊。而且現在就開始同居,進展不會太快了嗎?

他還沒有準備好。

眾目睽睽之下,霍靖川也不能強留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旁一空。祝禧公公的警戒值瞬間拉高,生怕他一個生氣跑去國公府搶人。

雖然搶得過,但也有點丟人。

霍靖川其實也曉得分寸,明面上的涵養十分拿得出手,他狀若意外道:“不想謝郎君與國公府竟還有這樣的淵源,本王府上也不缺國公府那一份禮,只是謝郎君身子沒好全,那幾車珍補藥材與謝郎君這一路慣用的器具擺件都一並帶去國公府吧,省得在國公府住不慣。”

——好霸道的皇家子弟的富貴作風。

謝柏崢心下覺得好笑,霍靖川這是怕他孤身一人在國公府被欺負,所以故意給他撐腰麽?他無奈地:“那多謝王爺了。”

“不必客氣。”小王爺氣順了一些,又補了一句:“若有什麽缺的,只管找祝禧就是。”

祝公公熱情一笑。

國公府的崔管家整個人都備受沖擊,原本以為是流落在民間的小少爺,怎麽這架勢聽起來住國公府還是委屈了呢!

崔管家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物,這時候絕對不能讓國公府輸!他當即表示,國公府雖然比不上王府,但也是高門大戶,絕對不會讓自家公子受委屈!

霍靖川聞言淡淡一瞥,那眼神仿佛在說——國公府算什麽,崔管家一口氣提到嗓子眼,他怎麽仗勢欺人!

……

總之崔管家費了好大勁,可算是把謝柏崢接回了國公府。

——身後還跟著十輛車的家當,據說都是他家公子在路上用慣的。雖然崔管家很不理解,為何這短短一路連繡娘廚子和打手都各有八個。

——雖然在大家友好協商之下,這二十四人最後只留了四個,但仍舊浩浩蕩蕩的。

祝禧公公出京前備下的這份禮,是一點也沒有浪費,只是不知道國公府能不能讓他塞下這麽多人。

謝柏崢拗不過霍靖川,只能私下說:“崔管家辛苦了,這些人的月例開銷都是走王府的賬,您給安排個住的地方就成。”

崔管家一臉蒼老地點點頭,他在國公府呆得太久了,實在很少遇見比國公府更財大氣粗的人家,他需要緩一緩。

謝柏崢:“……”

他真的挺過意不去的。

在這種情境之下,進國公府時,老管家看見門口的兩個石獅子都沒有誇耀的心思。他只會在心裏默默比較,發現沒有慶王府威武霸氣。

崔管家強撐著帶人進門,這才想起與謝柏崢介紹:“小公子這是第一次回家,恐對府中還不熟悉。如今家中仍是咱們國公爺當家,夫人姓王,對待小輩是極慈愛的。您有兩位舅父,都在國公府住著,並未分府別居。”

“大爺是國公府的嫡長子,如今在兵馬司領了差事,現下正在當差,並不在府中,得晚間下了值才回來;大房與您同輩的有兩位公子、一位小姐,如今都在家中的書塾念書,國公爺吩咐了,若小公子願意同去,也可與堂兄弟、姐妹們一同親近親近。”

“二爺是國公府的次子,身子骨不大硬朗,終日湯藥不斷,因此不常出來見人。若小公子要去拜見,恐怕得多等些時候。二房只有一位小姐與您同輩,也同在書塾念書。”

“咱們公國府上除了您母親,還有一位姑奶奶,早年嫁去了寧遠侯府。同在京中,也常有來往。”

“小公子,這便到了。”這一段話說完,二人便已到了會客的前廳,崔管家同他道:“國公爺知道您來,正在裏頭等著您呢。”

謝柏崢點頭,崔管家領著他進門。

才一露面,便有丫鬟小廝們迎上來。一位年長的仆婦迎上前來,打量一番,口中道:“小公子真是風光霽月一樣的人,國公爺與太太剛才還問起呢。”

她說著便帶著好些丫鬟圍了上來,要一起引著人進去。

謝柏崢下意識覺得不大對勁,這一份過度的熱情,倒像是有人不歡迎他。謝柏崢神情冷靜地看向崔朔。

崔管家被擠在後頭,被這一群女子的花粉氣熏得上頭。他暗道糟糕,這小公子可不是後宅手段能輕易對付的,他當即板起臉來訓人:“劉家的,快講你這些女兒們都帶回內宅去,咱們公子喜靜,不必這樣多人迎他!你也是太太身邊伺候慣的,怎麽不懂規矩?”

這位劉家的媽媽聞言一頓,卻到底沒敢忤逆國公爺身邊伺候的人。

謝柏崢也總算能清清靜靜地去見人。

國公爺本人早已在前廳等候,他生得人高馬壯,板起面孔來又很嚇人。為著不讓第一次見面的外孫覺得他不好親近,特意叫人給他做了一件素色衣袍,他笑瞇瞇地看向今日被叫來的陪客們,問道:“不嚇人吧?”

——國公府與謝柏崢同輩的公子小姐們今日都不必去上學了,都被叫來見遠客。

蘇容譽是長房嫡孫,在國公爺面前卻不怎麽敢吭聲,倒是他妹妹蘇璟妙更加利落,直言道:“祖父也忒緊張了些,我們都不敢大聲喘氣了。不嚇人,不嚇人,聽聞堂兄連面對劫欽差的悍匪都能空手奪白刃,見您他一定不怕。”

蘇容譽微微皺眉,理智尚存地提醒:“妙妙,堂弟是讀書人。”

“讀書人怎麽了?”蘇璟妙轉頭看向另一人:“二哥不也是讀書人,也不見他哪一日不抱著那些大寶劍過日子啊。”

蘇容紹:“……”

大寶劍怎麽了,他就喜歡買!

瑛國公那一副慈眉善目的神色都快被這幾個吵沒了,瑛國公夫人這時才開口:“好了,都好好坐著吧,別叫人挑咱們國公府的禮數。”

小輩們一齊低頭稱:“是。”

崔管家便是在這時領著謝柏崢進來,他還沒開口介紹,瑛國公欻一下就站了起來,一個大跨步就走到面前,大嗓門道:“你便是我那苦命的長女,生下的孩兒。十幾年不曾見,你竟這麽大了?”

“你瞧著就跟——”瑛國公回頭看向自己的孫子女們,卻不知道該指誰,一下子就沒聲兒了他的寶貝外孫多大來著,剛才還問過,一激動就給忘了。

“十七。”謝柏崢體貼道:“去年底才過的生日。”

“那你比容譽小兩歲,比容紹小一歲。你兩位堂妹都和容紹一樣大,一個叫璟妙,另一個是你二舅舅家的,叫璟蘭。”瑛國公一個個數過去,謝柏崢一一同他們見過平輩禮,最後瑛國公介紹道:“再來拜見你外祖母,和兩位舅媽。”

謝柏崢再對長輩們見禮,既不過分逢迎,又不失了禮數。雖來自鄉下小縣,卻完全不見畏懼國公府的權勢,倒像是順路來看望普通親戚那樣。

其實他的兩位舅媽們從前根本沒聽說過家中還有這樣一門親戚,今日忽然見了,確實這樣一位不驕不躁的晚輩,心中倒是再沒有疑竇,也不再生出那些沒用的擔心了。只是,卻都小心地看向了上首坐著的瑛國公夫人。

瑛國公夫人果真是極為慈祥的,看著謝柏崢眼中含淚道:“好孩子你可來了,這些年曉得你在外吃苦,我日日都要為你們母子多念一本經,虧是長成了這樣好的樣子,也不枉我在菩薩面前燒的那許多香了。”

謝柏崢聽了這話,面上也只能是很動容的樣子,可心下卻計較著,蘇氏曾經說過他的外祖母早便去世了,那這位瑛國公夫人料想應當是他外祖的繼室,這繼室對原配的孩子真有這麽好的心思?

“早年你母親不願意歸家,非要在外頭吃苦時我便心疼過好一陣,現在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瑛國公夫人滿懷安慰道:“好孩子,你就把這當自己家啊。”

謝柏崢沒有立即接話,總感覺她這話哪裏怪怪的,這是在離間他和蘇氏的母子關系,還是在劃清令瑛國公嫡女流落在外的責任?

還是說這裏另有隱情呢?

謝柏崢心中有疑問,面上卻更謹慎道:“多謝祖母祖母一片慈愛之心,那孫兒便叨擾了。”

瑛國公是最高興的,他想說些體己話,卻覺得自己一個粗人實在拽不出文采,搓了半天手問:“崢哥兒餓了吧,要不先擺膳?”

謝柏崢自然客隨主便。

這一頓飯剛吃完,便有小廝來回話,說是謝柏崢的書童已經到了。謝柏崢一聽便曉得是誰的安排,於是便剛好告辭出來,去收拾他的行李。

國公府中給他帶路的仍是崔管家,一路上給他介紹說,碧落院這名字是原是他的外祖母親自取的,原本該是他母親的閨房。可卻空了這麽些年,也從未有人住過。

這說的外祖母,應當是蘇氏的親娘。

謝柏崢到了碧落院,只見已有一位機靈的小廝在指揮仆從們整理院落。想來,這位便是謝柏崢的書童了。

書童一見到人,便十分機靈道:“少爺,青竹可算見到您了。這府中的一頓飯這麽吃了這麽久,險些誤了您喝藥的時辰!”

原來他叫青竹。

謝柏崢自然地接道:“藥好了?”

“早便好了,正溫著呢。”青竹說著就叫人端藥,一邊又跟崔管家打招呼:“這位便是國公府的管家吧?一看您就是格外和善的,怨不得國公府的下人做事疏漏,我家少爺十車的東西竟然叫一群丫鬟們來搬擡,還好我們自己帶著人否則豈不是要收拾到下個月去。”

“喏——”青竹往一旁的涼亭指去:“六位姐姐都在亭中休息呢,咱們可一點也不敢叫她們累著。”

崔管家一眼看去,倒吸一口涼氣。那穿紅著綠花團錦簇的,怎麽有些眼熟。

崔管家忙找補道:“這位小哥誤會了,想是內宅派活時出了差錯,我這就將丫鬟們帶走,改派幾位小廝來。”

青竹含笑道謝:“多謝了。”

青竹將管家和花團錦簇送走,又轉回來。謝柏崢一手拿著碗喝藥,一手十分欽佩地豎起大拇指。

青竹嘿嘿一笑:“少爺不必客氣!”

謝柏崢放下藥碗問:“慶王叫你來的?”

“是,王爺親自將我挑出來的。”青竹十分高興道:“王府不止給我漲了三倍的工錢,連我爹娘都換了清閑體面的活計!”

青竹又憂愁:“可是少爺,我光想能著漲月錢了,不知道怎麽做書童。”

謝柏崢一點也不愁,寬心道:“那怎麽了,我也不知道少爺該怎麽讀書。”

青竹懵懂地:“……啊?”

謝柏崢好奇:“你原先在王府是做什麽的?”

青竹:“給采買的管事跑腿,因為我跑得快,還自來熟。”

“嗯……”謝柏崢笑道:“所以你常在外行走,想必見的人多。你家王爺挑你過來,是怕我在國公府不知深淺,著了什麽人的道?”

青竹回憶了一番,有些懷疑地回憶道:“……可王爺說的明明是,叫我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小心別被人拐跑了啊。”

“再說了,從來只有咱們慶王府要留神別一不小心仗勢欺人,誰敢欺負咱們?”

謝柏崢:“……”

哦。

-

翌日。

青竹一早便來叫他起床。謝柏崢原本就有些擇席認床,一晚上沒怎麽睡好,沒精神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青竹見他不習慣人伺候,也就不叫人進來伺候洗漱。青竹在一旁說:“少爺,我都打聽清楚了,今日國公府族學中有位極有名望當世大儒要來府中為國公府的少爺小姐們講學。總歸國子監那裏還有五日才開學,您先在國公府的私塾中對付一下!”

“少爺您怎麽停下了?……您快些洗漱,咱們該出發了,路上還能吃兩個牛肉餅!”

謝柏崢洗漱完擡頭,認真問他:“……一定得去嗎?”

青竹堅定地點頭。

他雖然沒有做過書童,但是他要做最好的!

謝柏崢:“……”

昨日聽他提起三倍月錢時雙眼放光的樣子,還以為只是因為漲月錢而感到高興,萬萬沒想到這是個事業批。

謝柏崢在青竹的催促下,慢騰騰地出現在國公府的講堂。他真是不想上學啊,原本以為還有五天的假期,沒想到竟還有課前補習!”

謝柏崢打著呵欠進門,卻不想大大的講堂已經坐滿了少爺小姐們。謝柏崢默默在最後挑了個座,打算先水一節課找找狀態再說。

他才剛坐定,便見到夫子進來了。眾學生起身見禮時,一位姑娘急匆匆地跑進來,表情慌亂地在謝柏崢相鄰的座位坐下。

謝柏崢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占了別人的位置。他拿筆戳了戳前排的蘇容紹,用口型問:“她的?”

蘇容紹的目光在兩人間掃了一眼說,“二妹妹不會介意的。”

謝柏崢回頭看向蘇璟蘭,發現對方確實已經在認真聽講。不過這位二妹妹似乎不愛說話,昨日在家宴上似乎也沒見他開口。

謝柏崢並未多想,開始拿出紙筆聽課。今日這一課講的是一段《老子》,不過以謝柏崢現在對於古代文學的理解,他也只能聽一個熱鬧。

左右這一個學堂裏有二三十人,大概因為是族學又難得有大儒講學,故而許多旁支親友的子弟也都來了。

謝柏崢一個也不認識,便只能先聽課再說。

中間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謝柏崢出於禮貌,同蘇璟蘭道歉:“抱歉二妹妹,我不曉得這是你的座位。”

蘇璟蘭回頭看向他,“明日記得不要再坐錯了。”

謝柏崢:“……知道了。”

誰說她不介意啊!

他們這才說兩句話,另一邊的蘇容譽便十分有地主之誼地趕來介紹,同大家說:“諸位,我來給大家介紹,這位是堂弟謝柏崢,是我大姑母家的獨子。”

在場的諸位都沒聽說過,互相打著眼神,都往同一個角落飄。蘇容譽也不知如何同大家解釋——連他自己也是前幾日才曉得有這麽一位堂弟,只能同謝柏崢道:“那幾位也是姑母家的,他們兄弟四人都是咱們的堂兄弟。”

謝柏崢心下琢磨,這幾位堂兄弟應當就是崔管家提過的嫁去了寧遠侯府的那位嫡女的兒子,侯府的少爺們。

謝柏崢略點點頭,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示。不過他能感覺到,這四位侯府少爺對他有種莫名的敵意。

難不成是因為,他們想成為國公府唯四的外孫?

……

這時,已經有人將謝柏崢跟京中的傳聞對上號了。一位穿金戴銀不知是何人的公子大驚:“你就是謝柏崢?那位傳言只身潛入大山,從造反的礦工手裏,在塌方和火場中救出了葉世子的那位……俠士?”

顯然,謝柏崢不太符合他對俠士大刀闊斧的想象。

謝柏崢:“……?”

這不是傳言,是謠言。

謝柏崢辟謠:“那日上筆架嶺的官兵和本地駐軍,一共有五百多人。”

“……”

“劉循義我早跟你說那是不可能的!”一旁,另一位同樣穿金戴銀的公子問道:“那你是怎麽曉得那山上有銅礦的?”

“這個我知道。”蘇容譽道:“前些日子,我與同窗們討論過後覺得這其中大有學問,便厚顏請教了葉世子。”

蘇容譽將那日謝柏崢說給葉文彬的話,完完整整覆述一遍,又謙虛道:“堂弟,葉世子說這道理是你同他講的。可你是如何想到‘橘生淮南’的道理也能用在此處,銅礦與農學風馬牛不相及啊。”

謝柏崢皺眉,這很難理解?那一定是他沒學過辯證法!

謝柏崢雖然不能從科學上解釋,但是他能從哲學角度解說:“道德經中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可見世間萬物是普遍聯系的,都與周圍其他事物有著這樣或那樣的聯系,事物本身的各個部分之間也當有普遍的聯系。”

“同在筆架嶺中,銅礦與銅錢草怎會沒有聯系呢?”

眾人:“!!!”

道德經還能這麽講嗎?

那位傳說中的當代大儒,原本是要來阻止學生們瞎談闊論的,結果竟發現他根本反駁不了。這位老學究扶著眼鏡探頭:“這位小友,關於這個世間萬物普遍聯系的說法,不知可否情您細說?”

學堂內諸人:“……”

學堂外,國公府的大爺謝柏崢的大舅舅蘇江臨正領著葉文彬往這邊來,邊走邊介紹:“沈大儒正在我家學堂中講經,不想葉世子竟也仰慕沈大儒的學問……”

蘇江臨話音剛落,正好走到門口,他剛擡起腿便聽見了沈大儒對謝柏崢說的那一句“虛心請教”。

謝柏崢:“……”

蘇江臨:“……”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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